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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色|睡美人:“六十岁那天我想睡一名处女”
1960年时,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成迈过自己60岁的花甲之限,体力的骤然衰退带来了心理上的悄然改变,川端早期以《伊豆的舞女》为代表的温情味道开始慢慢改变,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大胆激进的写作风格。
在同年发表的一篇小说《睡美人》里,故事中同样是60岁的老人江口想要以“60岁这天和处女睡觉”的方式,来祭奠自己曾经失去的岁月。
数十年后,曾经身为作家的茱莉亚·李将这个荒诞大胆的故事搬上了大银幕,借由故事中“处女”的视角,重新诠释一段全新的猫与鼠的生存游戏。
值得一提的是,整部故事的色调,美得宛如油画一样。
故事的最开始,独自生活的露西同时身兼着三份不同的工作:餐厅女招待,打印店服务员,以及每个星期去往当地的生物实验室,充当药品实验的人体小白鼠。
酒吧里,约炮可以用抛硬币来决定时间和地点,遇到喜欢的对象,不付钱也可以聊起来大腿给对方看。对于露西来说,少女的肉体既不神圣也不庄严。
即便如此,她依然很难保证自己能够按时支付房租、男友的吸毒费用,以及长期酗酒母亲的信用卡。
巨大的生存压力下,肉体成了露西唯一可以用来换取金钱的东西。
直到随后的一天,露西遇到了改变她一生的女人,克拉拉。
她经营着一家私密的高级会所,会所的服务对象,皆是60岁以上的老人。在这里,他们和服药后昏睡的少女睡觉,体味了人世间最后一丝残存的青春味道。
当然了,这些“睡美人”的薪水自然不菲。
第一次靠自己的肉体赚到大笔生活费时,露西换了一处足以俯瞰整座城市的观景洋房。
这时的她,就犹如路边饱满红艳的浆果一样,用自己美好的肉体,换取着世界的垂青和瞩目。
和露西的人生同时进行的,还有和她睡觉的三名“客户”的故事:
第一位,是一名白发老人,作为露西陪睡的首个客户,他的一生就像工厂里的流水线,在最适合的年龄,取了贤惠的妻子,有了可爱的孩子,事业有成,众人艳羡。但也正因如此,他并没有从按部就班的生活中获得任何快乐,眼前拥有的一切也不过是麻木的表象。
在对待露西时,他像一名真正的绅士一样,温柔而克制。但事实上,隐藏在道貌岸然之下的克制,不过是因长久的压抑而永远丧失的性能力。
相比之下,第二名客户就显得猥琐许多,在对清醒的露西故意绊倒、脏话猥亵之后,房间里,面对着昏睡的露西,他用烟头在露西的耳后躺下烙印,并大力的舔吸过露西的每一寸肌肤,在年老与年少的明显对比下,这场亲吻看起来像一场最猥琐的强奸。
房间里,他轻轻地把露西抱了起来,企图在房间中完成一圈完整的踱步。
遗憾的是,即便露西瘦小的腰肢在他怀中仅有盈盈一握,他却已经体力不支,露西被重重摔在地上。他努力想把露西放回床上,但耗尽体力,也终究未能完成。
第三名老人并没有第一个那么矫情,也没有第二个那么变态,但在故事里,他却是最令人难过的存在。
临睡之前,这位老人把自己一生的故事讲给了克拉拉听,在他看来,他的骨头,从30岁开始,便已经开始折断了。
即便眼含热泪,但克拉拉依旧只是淡淡地说:“你是安全的,这里没有人能看得见你”。
看遍认识冷暖的克拉拉太明白,对于一个早已在思想上“骨折”的人,止痛剂没有任何作用,他们需要的,只是一个安静私密的空间,可以放在毕生都在努力维持的尊严,人性的死去。
自古英雄如美人,不许人间见白头。也许这才是故事最悲哀的地方所在,年轻的肉体面前,衰老带来的弱势像一个巨大的讽刺。
而在最后一次看清这个讽刺之后,他依偎着少女饱满鲜艳的肉体,永远地睡去。
这一幕,醒来后的露西在偷录的录像中看得一清二楚。
童话中,睡美人历经百年沉睡,终于等来王子甜蜜的亲吻。而对于露西来说,两个小时的沉睡之后,冰冷的尸体让她打了个大大的激灵。
她突然意识到,在偌大的生物链中,自己不过是一条存在于链条末端的小白鼠,靠着仅有的肉体筹码在尘世中飘零,即便是声嘶力竭,也无人顾及自己的死活。
也许这就是电影想要表达的主题,生命最大的不公,不在于青春必将衰老,也不在于衰老必将死去,而是像露西一样,无论在哪个阶段,有些人永远无权左右本属于自己的人生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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